不务正夜

第8章 他们其实相爱过



第8章 他们其实相爱过

当然,这个念头只有一闪而过,很快时知渺就清醒了,推开男人从床上起来。    

——要是真生了孩子,他们只会更加纠缠不清。    

时知渺身为现任徐太太最后的温柔,就是将他的双腿也搬上床,盖上被子,去客房睡。    

第二天时知渺起床下楼,徐斯礼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。    

时知渺也坐下,宋妈送来她的早餐,她刚吃一口,男人就说:“看不出来,时医生还挺有自制力。”    

“什么?”    

徐斯礼慢条斯理道:“昨晚居然没有趁我喝醉,跟我生孩子。”    

宋妈一听是这种话题,捂嘴偷笑,连忙退下。    

徐斯礼喝了一勺米粥,微笑:“还好你没有,不然早上起来,你就要赔我的损失费。”    

“……”    

时知渺平静地说,“从科学的角度讲,男人真醉了是起不来的。如果你昨晚还可以,说明你是装醉,也说明是你想跟我同房,要损失费?徐少爷不要太不要脸了。”    

明明是她在回怼他,徐斯礼却扯了扯嘴角,勾出一个懒散的笑:“哦?这么说,时医生之所以没有下手,是从科学角度知道男人醉了起不来?”    

他上身在餐桌前倾,“也就是说,我要是没醉,你还真准备下手啊?”    

……从小到大没人能在嘴皮上赢过他。    

时知渺觉得自己跟他斗这两句嘴也是有病。    

她飞快喝完了南瓜小米粥,然后起身要去医院。    

走了几步,想起什么,回头说:“徐少爷如果想让你的小四留在北城陪你,那就请约束她的言行举止安分一点。她在我面前闹没什么事,她要是跑到秋日大道闹……”    

“薛小姐那么娇滴滴,孩子又那么小,可受不住。”    

徐斯礼看着她,周身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兴致盎然的感觉,有些倦怠地说:“又是小三又是小四的,时医生怎么那么爱给人起外号?”    

时知渺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,也懒得想,直接换了鞋出门去医院。    

上班间隙,她想起来,抽空给陈纾禾发微信,问她昨晚几点回家?    

她带徐斯礼走的时候,陈纾禾又爽又嗨,不肯走,对着沈雪跳迪斯科,沈雪气急败坏想要走,她还不放人,拉着人家“姐俩好”地喝酒。    

十分抽象。    

陈纾禾回了她一串省略号。    

时知渺随意回复:“怎么了?酒后乱性?跟谁啊?”    

陈纾禾竟然真的说:“唉,不小心睡了个弟弟,给钱摆平了,现在就是有点后悔,没问他名字,加个微信什么的,大家以后有空还能一起睡呀。”    

这回换时知渺发一串省略号了。    

她没信,觉得这小妞儿是满嘴跑火车。    

发完她就放下手机。    

医生工作忙,看不完的病人,做不完的手术,等她再拿起手机,已经是傍晚快下班时,才发现徐斯礼给她发过几条微信:    

「明天周六,不用上班对吧?跟我去京城参加婚礼。」    

大概是没等到回复,以为她是拒绝,所以又加了一句:「这是你身为徐太太的义务。」    

时知渺回复:「可以跟你去,条件是离婚。」    

徐斯礼回过来一句话:「现在没空跟你过夫妻生活。」    

他说过,再提离婚,就是邀请他过夫妻生活。    

时知渺憋了口气。    

徐斯礼又丢过来一句:「我在你医院楼下,快点,小蜗牛。」    

很多时候,时知渺都是个“逆来顺受”的人,因为她讨厌争执,讨厌冲突,不是怕,是讨厌,会让她很累。    

在跟徐斯礼吵一架,和“算了去就去”之间,她选了后者。    

·    

时知渺出了医院,果然看到徐斯礼的座驾停在路边。    

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车边经过。    

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,他的车太招摇——科尼赛克One:1,全球限量7台。让同事看见她上这样的车,会有风言风语。    

时知渺好像听见他呵了一声。    

而后,车从她身边开过,开到转弯口才停下。    

时知渺往周围看了看,没看见熟人,这才打开车门,快速上车。    

这车是双座。    

徐斯礼坐在驾驶位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一只手搁在膝盖上,漫不经心地问:“原来我们是在偷情啊。”    

嘲她不大方。    

时知渺系好安全带:“参加谁的婚礼?”    

也就她才敢这么无视他了。徐斯礼嘴角一哂,启动车辆:“京城贺家,听说过吗?”    

“没有。”    

其实听过。    

因为贺夫人跟梁若仪是大学同学,她听梁若仪提过很多次。    

但她讨厌徐斯礼没跟她商量就直接安排她的行程,所以故意唱反调。    

“听没听过都没关系,他们家明天要嫁女儿,送了请帖,妈没空,让我们过去。”    

时知渺安静片刻,然后“哦”了一声。    

梁若仪又在故意撮合她和徐斯礼了。    

否则以贺夫人跟梁若仪的关系,这种宴会,梁若仪有天大的事都要推了亲自去。    

徐斯礼也是闲的,这种差事都领下来。    

徐斯礼又问她:“身份证带了吗?”    

“没带。”    

“没关系,去机场办临时身份证。”    

两人就此不再说话。    

车子开到机场,徐斯礼当真要带她去自助办证终端办理临时身份证。    

时知渺不想浪费公共资源,只能从包里拿出身份证。    

换来徐斯礼一句哼笑:“你就犟着吧。”    

·    

飞机落地京城是深夜十点多。    

接机车送他们到酒店,开的是总统套,有多间客房,时知渺直接去了次卧,关上门,洗漱,睡觉。    

贺家的婚礼颇为隆重,从中午一直热闹到晚上,时知渺九点起床,打开门,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套礼服。    

毫无疑问,是为她赴宴准备。    

她打开看,深蓝的颜色,丝绸的质地,自带柔光滤镜,颇具古典美感。    

领口采用不对称单肩设计,一侧露出肩膀,另一侧则衍生出一个高领,领口与肩部装饰了几百颗钻石,既优雅,又华丽。    

时知渺换上后,丝绸柔软地随着身体曲线自然垂坠,很有线条美。更意外的是,三围尺寸竟刚好合身。    

这种高定礼服,都是按穿衣者尺寸订制,也不知道是品牌方存有她的尺寸,还是徐斯礼提供的?    

大概是梁若仪吧。    

她安排她和徐斯礼一起赴宴,肯定什么都会准备齐。    

时知渺又给自己化了个妆,而后走出房间。    

同一时间,徐斯礼也从旁边的主卧走出来,正在整理袖口。    

抬头看见她的打扮,眉梢抬了抬,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圈。    

挺满意地弯唇,道:“帮我扣上。”    

时知渺走过去,接过宝石袖扣。    

这么近的距离,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士淡香水,若有若无的柑橘味,为他增添了几分……渣男感。    

时知渺垂眼扣着,心下却想起那个五天四夜的海岛游。    

——伴随海浪声的清晨,她舒服地伸个懒腰。    

想要起床,却被他搂腰压回去,一起睡懒觉。    

他的被窝里总是有温暖而干燥的香气,他喜欢用胡茬轻轻擦过她的锁骨,听她的笑声……    

说给谁听会相信呢?    

他们其实相爱过。    

就在不久的一年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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