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当

第212章 点卯



第212章 点卯

姜斌!    

难道就是即将投生到我妈肚子里的那个姜斌?    

我还没想到去找他的办法,没想到他竟自己找上门来了。    

他掀开黑色风衣的帽子,露出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。    

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,眉目之间却显沉稳。    

那是一种久经社会的干练。    

他低下头来,露出光洁的后脖颈。    

我和黎青缨同时伸头去看。    

男人的后脖颈上的确显出‘姜斌’两个字。    

只是他是魂魄,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些实体有些不一样。    

黎青缨轻声嘀咕:“真的是姜斌哎。”    

男人抬起头来,刚想说些什么,我却制止了他:“等一下,我刚才没看清楚,可以再让我看一下那两个字吗?”    

男人眉头皱了皱,但还是低下了头。    

我绕过柜台,凑近了仔细看去。    

黎青缨也跟了过来,与我一起看:“小九,有什么问题吗?”    

下一刻,我猛地一把将黎青缨往后扯去,提醒道:“他不是姜斌!”    

就在我扯开黎青缨的瞬间,男人动了。    

他猛地跳起来,手中一把工艺精巧的尖刀直直地朝着我的脖子抹过来:“真的是你!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!”    

事发突然,对方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冲着我来的,我扯开黎青缨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躲闪了。    

那把寒光凛凛的尖刀眼看着就要割向我的大动脉时,一计凌厉的掌风拍过来,铜钱撞击刀刃发出叮的一声响。    

我只听到男人一声闷哼,尖刀应声落地,他的整个魂魄被掌风冲击,感觉下一瞬就要散掉了一般。    

下一刻,我已经被柳珺焰护在了怀中。    

他先检查了一下我的脖子,发现没有伤口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    

黎青缨已经眼疾手快地关了当铺的门,并且在门头上贴上了符纸,直接把男人堵在了南书房中。    

男人伸手想去拿那把尖刀,柳珺焰一脚将尖刀踢到了角落里,反手一掌就要朝男人的头顶拍下去。    

“柳珺焰,等一下!”    

我赶紧上前阻止,说道:“他只有一魂三魄,很容易魂飞魄散,我还有话要问他。”    

柳珺焰收手,黎青缨走过来,三人将男人死死地围在中央。    

男人魂魄本就残缺,现在更是越变越淡,状态很危险,却依然眼神憎恨地盯着我,口出恶言:“草菅人命,你不得好死!”    

我只感觉莫名其妙:“我想你可能是找错仇人了,想要姜斌命的,不是我。”    

“不是你还有谁?”男人咬牙切齿道,“我进门前仔细看过,我儿的这笔业障,就是落在了你的身上,你还想狡辩什么!人在做天在看,就算你有万般手段,终有一天你也会收到应有的惩罚的!”    

“闭嘴吧你!”黎青缨拿着一张符纸就要往男人嘴上贴,“我家小九为人最善良勇敢了,廊下那盏灯里满满的功德你没看到?眼瞎了是不是!”    

或许是黎青缨的话提醒了他,他进门前的确有些迷茫的样子。    

男人一时有些语塞。    

他躲开了黎青缨手上的符纸,过了一会儿,他的气势明显没那么足了,问我:“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姜斌的?”    

我指了指他的后脖颈,说道: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你后脖颈上的‘姜斌’二字是拓上去的,对吗?拓反了。”    

第一眼扫过去,不注意看,的确很难发现问题。    

但第二眼我就确定了,那两个字像是被翻了个个儿,方向不对。    

对方是魂魄,就算是拓印,能做到这一点也很不简单。    

我对男人的身份有点好奇。    

只是男人似乎还有疑虑,并不愿意过多的交流。    

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。”柳珺焰忽然说道,“鸡鸣之前你就得回到肉身中去,否则等着你的只有魂飞魄散,就算我们放你回去,你觉得你还有第二次进入当铺的机会吗?”    

我一惊,男人还没死?    

这是……自己想办法抽取了自身的一魂三魄,特地上门来寻仇的?    

我顿时严肃了起来,问道:“刚才你说,你儿子的死,业障是算在我头上的?”    

男人一味地低头不语。    

柳珺焰冷哼:“青樱,拿符文送他走吧。”    

“是!”男人终于绷不住了,慌乱开口,“为了救我儿子,我想尽办法才终于找到了这条线索,我不会弄错的,业障的确是落在了你头上。”    

姜斌的业障是落在我头上的,那以前的那些呢?    

踏凤村出生的每一个人,是不是业障都算在了我的头上?    

“你的右侧脸颊……你没发现吗?”    

柳珺焰抬手握住我的下巴,轻轻地转过我的脸,朝我右侧脸颊看去。    

这一看,他的脸色也变了。    

我心里咯噔一下子,看来‘姜斌’这笔业障,影响到了大法王寺供奉的那盏佛灯的效果。    

“没事,很淡。”柳珺焰安慰道,“几乎看不到。”    

我点点头,不想他们为我担心。    

柳珺焰转身对向男人,问道:“你叫什么?应该也是阴阳行当中人吧?”    

“我叫姜四缺,诡绣第十一代传人。”男人说道,“姜斌是我儿子,刚满三岁,做我们这一行的,身患五弊三缺,子嗣艰难,一生坎坷,祖上几代人的努力才换得了姜斌的平安出生,没想到……只安稳了三年,他……他就被人盯上了。”    

“诡绣?”我联想到姜四缺后脖颈上的拓文,问道,“就是做纹身的,对吗?”    

“纹身只是诡绣里的一支,”姜四缺解释道,“诡绣一门包括四个大类,纹身、刺绣、缝尸以及拓阴。”    

重开当铺以来,我接触到了太多以前我想都想象不出来的行业。    

金无涯的诡匠、霍叔的诡医,以及姜四缺的诡绣……    

阴阳行当真是百纳海川,无奇不有。    

姜四缺指了指被踢到墙角的尖刀,说道:“那把尖刀是我最趁手的诡器,它不仅是一把刀,刀柄里面还藏着针、线、以及小锥子等等。    

前几天,我儿三岁生日当晚,忽然行为怪异,他直直地跪在我家祖师爷的画像前,脑袋几乎要低到地上去,后脖颈上隐隐出现了他的名字。    

而这种情况,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斌儿应该是被人用某种术法点卯了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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