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我能把你囚禁起来么
第199章 我能把你囚禁起来么
“类比一下吧,”徐斯礼声音裹着海风,凉飕飕的。
“就好比你每天都上手术台,结束一台又上另一台,精疲力竭了就喝瓶葡萄糖续命,然后继续做,每天不做够17个小时都不肯休息。”
时知渺错愕地看向他。
有病吧?!
铁人都做不到这样拼!
徐斯礼目光幽深:“很难想象是吗?可我那一年就是这样。”
“我故意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工作,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,把自己当成不会坏的机器人用,只要人不死,就往死里干。”
时知渺胸膛起伏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,一停下来,我就会想起你。”
徐斯礼像那天在书房对她剖白一样,一件一件地说。
“想起你坐在病床上看我的眼神,你在恨我;想起我走之前我们吵的那一架,你当时说,恨不得从来不认识我;当然,想最多的就是你打掉我们的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时知渺无意识地攥紧手指,脑子有些混乱,无法分辨他说的这些是真是假?
徐斯礼还在说,海域辽阔,而他的声音也清晰:“美国那场大暴雪,我出门前没看天气,因为当时根本不在乎死活。”
“可真的被困在路上,被大雪活埋时,我脑子里却有一个念头。”
“就是你。”
“在月牙妈的小饭馆我没有说实话,我被困在暴雪里的时候,想的就是你,唯一的遗憾就是你。”
“所以我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国找你,看到你在人家办公室吵架,那么有生命力,我才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,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回国。”
“不管你是不是还在恨我,总之我都要在你身边。所以你说要离婚,我根本不可能答应,你就算不爱我,也不准走。”
最后这一句他说的有些偏执的狠,像破罐破摔了那样,时知渺早就怔住了。
“……”
她站在原地,海风卷着冰冷的水汽扑打在她脸上,灯塔的光柱一遍遍扫过,照亮她有些苍白的脸。
当初他走得决绝,她以为他是去开拓他的商业版图,意气风发,把她和这段不堪的婚姻远远抛在身后。
根本不知道他把自己当机器压榨,更不知道他在暴雪里挣扎求生时想的会是她……
原来他们都没有好过。
那一年,隔着太平洋,他们在各自的炼狱里煎熬。
……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
时知渺突然间怆然泪下。
“……渺渺?”
徐斯礼没想到她会哭,看到她汹涌而下的眼泪,所有的情绪和脾气瞬间消散无踪,只剩下慌乱和心疼。
他立刻搂住她的腰,伸手去擦她的眼泪,落在掌心的温热液体让他不知所措。
“好好好,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我混蛋,我渣男,我该死,你别哭啊……那天你在雨里哭成那样,我每次想起来就睡不着。”
“你还是骂我吧,打我也行啊,别哭了,别吓我。”
他擦去她脸上的泪,时知渺躲开他的手,自己捂住眼睛,但一想到那一年他们都过得不好,眼泪就又一次涌出来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,索性推开他,从礁石跳下去,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这一定是他又一个花招。
他的花招永远那么多!
不是色诱她就是花言巧语,不是苦肉计就是感情牌。
从他回国开始……不对,是从他们认识开始,他就总有那么多的招数!
他的心眼比菠萝还多,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情绪处于什么位置,然后“对症下药”。
过去那么多次,她都被他“攻略”成功,这次他又故技重施了。
就是这样。
一定是这样!
时知渺不准自己被他骗过去,她沿着海岸线快步走着,走到最后干脆跑起来。
徐斯礼从她身后追过来,一把搂住她的腰:“你要去哪里?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。”
时知渺牙齿打颤,用力推开他:“不管你说什么……”
她的嗓音异常冷静,“徐斯礼,我不管你说什么,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,你就算真的过得不好又关我什么事?你过得不好,我就必须陪你一起受苦吗?”
徐斯礼皱眉: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在受苦?”
“当然!”时知渺答得毫不犹豫。
答完她就不再看徐斯礼的脸色,又沿着海岸线跑起来。
手环响了——时知渺戴的手环是能通话的。
她看屏幕,是陈纾禾。
“渺渺,你去哪儿了?”
她终于跟她的弟弟打完电话,结果到处找不到时知渺。
“你被我气得离家出走啦?不是,你要真不喜欢弟弟,我马上就跟他断了!”
露水情缘,哪有亲姐妹来得重要啊?
时知渺咽了一下喉咙,说:“不是,我是被徐斯礼那个神经病绑架了。”
!陈纾禾立刻站了起来:“你现在在哪儿?我过去找你。”
时知渺背后照过来两束车灯,徐斯礼将车停在她身边,神色沉沉:“上车。”
时知渺握紧了手机,跟他对峙。
徐斯礼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,无可奈何地说:“上车,我送你回家。”
陈纾禾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她准备要出门了:“渺渺,你定位发给我,我现在过去接你!”
徐斯礼舔了一下后牙,然后道:“不上车我也不走,我们一起耗在这里,古有牛郎织女鹊桥相会,今天以后,都市就多一个说了。”
“一对男女,爱到发疯,深夜不睡觉跑到海边当活化石,这么可歌可泣不流传个五百年哪行啊,到时候别说是离婚了,你生生世世都得跟我绑定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”
时知渺终究还是上了车,又对陈纾禾说了两句,挂了电话。
徐斯礼的车速比来时慢很多,简直像蜗牛爬。
时知渺忍无可忍:“你要是不会开车换我来。”
徐斯礼冷冷地说:“我能反悔么?不送你回陈纾禾家了,把你带到个没人的地方,囚禁起来吧。”